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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 15, 2016 10:11 上午)
柏林电影节|主竞赛片单揭晓 (1月 21, 2016 1:57 上午)

9月2号到9月4号,柏林的文化酿造厂(Kulturbrauerei) 影院一共放映了10位中国年轻记录片导演的作品。经过三天的连续展映,10部各具特色的纪录片得到不错的反响。LAS有幸请来了这10位青年导演,与他们一同探讨中国社会的繁杂与特色。

 

针对10部纪录片所涉及的不同社会问题,我们将它们大致分成了4组进行采访。《天索》与《最后的黄土人》都在试图展现经济飞速发展的环境下中国农村和外界社会的摩擦。《余生》、《风烛明灭:长如瞬间》、《城市的葬礼》将镜头对准了生与死这个沉重却无人能逃避的话题。《秦声锵锵》、《我不是路人甲》与《再见朱平》记录了为了追求梦想而挣扎在大城市的人群。《云上佛童》与《客在汴京》更多的是关于宗教和信仰在中国的融合。通过和这些年轻导演的交流,我们对这十部电影又有了更深的理解。
1 中国式农村生活
当被问及为何以农村这个话题为着手点时, 《天索》导演程文与《最后的黄土人》导演曹立栋都提到,现在中国的院线电影里更多的是在关注大城市人生活的喜怒哀乐,相比下,对于偏远乡村的刻画却非常少。
左:主持人孙谦  中:曹立栋  右:程文
中国过去20年的大规模农村城镇化改革直接改变了农村人民的生产与生活方式,《最后的黄土人》中的一家人与《天索》中索道的翻修、公路的铺设,就是这类改革的两面。但两位导演却没有单纯的将故事止于经济发展下农村的物质生活改变,而紧接着深入探讨了农民们的思想生活却没有因此而发展,仍然在原地踏步。这种原地塌步有时显得质朴,有时却显得极其保守。而作为先后在山西县城和北京生活过的曹立栋,也惊讶于两地思想上的反差。尽管如此,程文强调,他在短片中想表现的是改革中积极的一面,因为这些农村人是以一种积极、开放满怀希望的心态对待周遭环境变化的。当被观众问到是否在拍摄前考虑过关注此类话题难以寻得市场时,两位导演都解释说,自己对纪录片的态度是很单纯的,现在还是学生阶段,只想拍出最学院派最有自我风格的作品,商业性的考量等毕业步入社会后才会面对。
2 生与死的社会现状
生命意义这样如此承重且难以掌握的话题,从来都让人难以轻松提及,《余生》、《风烛明灭:长如瞬间》、《城市的葬礼》这三部电影却都很聪明的选择了了相较私人的切入点。
左一:孙谦  左二:王梦婷  右二:刘珉  右一:陶梦頔
《余生》直接记录了4个非典幸存者的生活。导演王梦婷认为做为非典后遗症患者,短片中的4人是幸运的,因为他们被北京市政府列入非典后遗症患者的名单,会享受到财政补助。实际上是有许许多多外省的幸存者并没有被政府列入名单,也没有相应的补助,这也是为什么导演无法联系到其他幸存者的原因。
《风烛明灭:长如瞬间》的拍摄始于中传媒与南加州大学的合作项目,导演认为,中国的临终关怀医院相较于美国,不足之处在于,医院仅仅是在帮助老人完成每日的生活作息,却没能更多的提供心理辅导。
《城市的葬礼》借用死人的骨灰讲述了一个鲜为人知的现实,中国极少有焚烧陌生人骨灰的机构,而这之后的原因又如此温情:中国人极少孤独而终,互相紧密的人文联系让即使冰冷的都市也充满人情味,无论是父母与子女还是亲朋好友之间,不会有人悄悄地痛苦,默默地离世。而全片最令人震撼的镜头就是那一个个被放在抽屉里裹着婴儿骨灰的纸袋,相比起成人被统一装进盒子里的骨灰,这些小小的纸袋被卷起,静置在抽屉里。不禁让人唏嘘,人与人之间的生命地差异最后只剩下骨灰量的大小,容器的不同。导演陶梦頔想要带给大家的生命思考无疑是震撼的。
参与活动的朋友们
3 城市、梦想与挣扎
《我不是路人甲》和《秦声锵锵》的导演钟倩瑶与刘珉都不约而同的展示了两位年过中旬却还挣扎在大城市寻求梦想的艺术家。一位在北京励志成为电影明星,另一位在西安坚持中国摇滚,自称习先生。钟倩瑶无意间看到自己故事的主人公作为模特的照片,满目沧桑,黝黑的皮肤上堆积着皱纹,马上对他这个年龄还在北京坚持做着模特的故事所着迷。而50岁的习先生,依旧到处巡演,坚持自己还能成为摇滚巨星。生活与梦想,有时也许并不能共存。

左:刘珉  中:钟倩瑶  右:林宸西
相较于这两部作品,《再见朱平》的故事虽始于2011年震惊全国的动车追尾事故,却结尾于很私人的扫墓镜头。看的出这是导演林宸西非常私人的作品,死者是她从高中起的挚友。她是想借此作品致敬给自己的好友,也算是帮自己好友完成当初影像创作的梦想。
4 宗教信仰的融合之路
副导演程文坚称,拍《云上佛童》的原意不是为了讨论宗教在中国的地位和现状,相反,电影想通过对这两位活佛的日常的影像记录,直接把对中国宗教管制的偏见反驳回去,从而展现中国社会对教徒的宽容。

左:陶梦頔  右:程文

而《客在汴京》却是宽容的另一面,它直击了一个犹太后裔在河南汴京为了保护自己作为犹太人身份,与政府和犹太宗教领袖做斗争的过程。《客在汴京》中,女主角的祖辈1000年前在宋朝时期通过丝绸之路来到了中国,从此定居。1000年来为了存活,只能和汉族通婚,也传承了当时中国的父系传统。但是,严苛的犹太教义是母系的,所以女主角的犹太人身份无论如何也得不到以色列驻中国大使馆的犹太宗教领袖的承认,认为她和她的祖先已经是迷失的教徒。而在另一方面,中国政府定义的56个官方名族中没有犹太族,她也因此受到各类阻挠。即便如此,女主角还是坚持以希伯来语来祷告,还是会把以色列国旗与中国国旗一同挂在墙上,还是会在自己的门前挂上六角星的犹太标志。即使这是一个如此冲突强烈的故事,导演仍然认为,中国的宗教政策同欧洲截然不同,电影从侧面反映了中国对外来宗教并没有排斥性,而是在历史的长河中把它们汉化了。

感谢柏林中国文化节为我们提供这次面对面交流的机会。希望大家会对纪录片有更多的关注,在中国院线杂草重生的当下,纪录片显得如此有血有肉,也衷心的希望10位导演能在未来坚守住自己的梦想。

活动后嘉宾与部分参与活动的朋友合影
注:图片与文字内容来源于LAS,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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